※ 原作向,我流OOC,個人理解,過往捏造
※ 副標題〈安迷修不懂愛〉。
就像所有人都認為的那樣,雷獅不曾提過「愛」。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倒不如說這種溫暖的感情在這冰冷的凹凸大賽中實在太過奢侈,無論是擁有又或者是表現,這些都只會讓參賽者離最終的勝利越來越遠,甚至有可能在關鍵時刻阻礙判斷,徒增憂擾。
他們是拼上生命在內的一切來比賽,不是來談情說愛的。
橫行霸道的海盜對這樣的情感不屑一顧。他清楚明白這是什麼樣的地方,雷獅海盜團並不是每一次的狩獵都順風順水,生死一線的戰鬥他不是沒有遇過。哪怕只是一毫秒的猶豫,都足以決定他今天能否站在這裡做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海盜頭子,還是就此成為宇宙間曇花一現的滑稽鬧劇。
儘管話是這麼說的,但完全不提並不意味著完全不懂。
雷王星的三皇子是出類拔萃的優秀,他擁有鶴立雞群的體能與智慧,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他明白這種感情足以讓一位真正的強者折服,甚至從旁觀的角度看見了這類感情的重量。
皇家的史冊裡不乏那些為愛而亡的歷史故事,有淒美殉情的愛情故事,也有昏君愛上禍水的亡國悲歌。加上星際海盜頻繁的活動讓他在短時間內見識到不少,雷獅看著那些人為了自己口中摯愛挺身而出,另一方便在雷光降臨時用最惡毒的詛咒罵他。
剛開始他會嘲笑那些人的愚蠢,但隨著狩獵過一個又一個目標,他發現這種感情或許真的不是單純的過家家。
就像他說過,海盜團並不是沒有吃過苦頭。
皇族與生俱來的傲氣與年輕有成給這位皇子帶來了名為自負的缺點,這項缺點在剛開始的時後十分致命,但好在雷獅也足夠謹慎,才能在一次近乎無望的圍剿中掛彩出逃。
留後手並不可恥,死了才是真正的一無所有。
海盜深諳這個道理,並且將他活用得淋漓盡致。過了一陣子,準備萬全的雷獅海盜團便再一次回到了那顆星球,只是出乎意料的,無論他們如何威脅,又或是如何催毀,狩獵的目標都只是更加鬥志高昂,並且寧死不屈,直到他們採用了最爛大街的方法——挾持人質。
效果可說是立竿見影。當時的雷獅說不訝異是騙人的。越是難纏的敵手,便越需要小心應對,所以他讓卡米爾摸清了對方的底細,這是一個多麼強大的人、擁有多少經驗,雷獅自認是知根知底了。
他不認為這樣一個強大的人會為了一個人,犯下這種愚蠢的錯誤,也不應該——而事實證明他錯了。
愛就是這麼一回事。它會成為一條龍的逆鱗,成為一個人的軟肋,有人在為了愛而變得堅強的同時,又何嘗不是多了一個弱點。
雷獅壓根沒覺得感動,只覺得不可理喻。
這就是感情了。
海盜頭子決定避開這種東西,便不再提它。或許有些時候利用這份情感可以更容易地達成目標,但隨著時間過去,雷獅海盜團逐漸擁有足夠堅強的實力,不再需要使用這樣的手段也依舊能叱咤風雲。
正因為明白,才避而不談。
在那之後,海盜團隨著狩獵次數的增加逐漸在星際間聲名大噪。他們惡名昭彰,被譽稱為無惡不作的殘酷組織,雷獅對此不置可否,反正擺脫王冠的皇子從來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閒言閒語如果能對他產生影響的話,早在雷王星時他就該被說得放棄人生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他帶著海盜團來到了凹凸大賽。
這裡可真能說是全宇宙的怪人集散地。饒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海盜也不免失笑出聲。
他們之中的絕大多數都可以被概略為喪心病狂的瘋子,還有徹頭徹尾的傻子兩種。雷獅海盜團可想而知是被其他人劃分進瘋子那一類的,弱者由於對強者的恐懼而畏首畏尾地不敢上前,自然也無法理解他們參賽的意欲何為。
反正那些人的腦裡是怎麼想的,從來都與他的目標毫無關聯,雷獅看中的只有那顆被斬落後的頭顱的價值。
是成為攀上巔峰的墊腳石?還是單純只是擋路的石塊?在凹凸大賽中他們都將被轉換為積分,撐起海盜遠征的步伐,也因此他對積分賽感到滿意,足夠簡單直白,乾脆俐落地將弱肉強食的法則立定為唯一準則。
掠奪與強搶是他們的看家本領。為期三個月的預賽,其他人還在適應大賽規則的時間,他們便可將其投注於蒐集情報與觀察敵情。
凹凸大賽的自由參賽性也導致了參賽者間懸殊的實力差距,排行前幾位的人幾乎在第一個月就已經通通定型,誤入此地者也被悉數淘汰,留下的全是一些——以裁判長的話來說的「有夢想的參賽者」。
不過很快的,雷獅就發現了這場大賽裡可以說是除去令人反感的裁判長與七神使外,第二讓他反感的對象。
安迷修。
這個名字他可以說是非常熟稔了,但這並不妨礙他在排行榜上看見這個名字時,感到有趣地挑起眉毛。
意外?好像也並不盡然。
這個自稱騎士的人在某次狩獵結束後便三番兩次地找上他們,嘴裡嚷嚷著「討伐」、「惡黨」之類的話。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雷獅還想這傢伙怕不是個傻子,兩三次後安迷修成功在他的心目中晉升為身手不錯的傻子,如果單對單正面交鋒能和雷獅打得不相上下。
擁有一個實力相當的對手還是挺令人身心舒爽的,至少日子絕不嫌無聊。可惜在安迷修第七次打斷海盜團的狩獵後,這種舒爽就轉變成了麻煩。
每次只要遇見安迷修就得多花上一大把的時間與之糾纏,天曉得這位雙劍騎士是怎麼在漫漫星辰中追蹤到羚角號的航線的,明明連那些星際警察都查不到,騎士卻總能準確無誤的發現他們的蹤跡,並且及時中斷他們的獵殺。
分明是無窮大的宇宙,雷獅只覺得到哪都遇上安迷修。
「還真是冤家路窄!」這是他第十次被凝晶的藍色劍光揮開閃電時所說的話。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主,雷獅反手就將雷神之錘往安迷修的臉上砸過去,被理所當然的避開後,獵物直接被丟在一旁,海盜頭子衝上去就與騎士打得難分難捨。
那次他們也進行了較為長的一次觀念對談,對談結果不說自明,他倆之間存在一個天一個地的觀念差異。雷獅在聽見安迷修那童話般的騎士道時嗤笑出聲,安迷修在聽聞他的胡作非為後搖頭歎息,注定了他們終將誓不兩立。
雷獅也是在那時發現安迷修可能不單純是一個傻子。
對方對於「善惡」的偏執耿直的過分,但這種事情又有誰說得準?騎士卻固執地想將它劃出一道界線來,在第十三次與安迷修的纏鬥結束後,雷獅便確定了。
真要讓他來說的話,安迷修無疑是屬於瘋子的那一方,比他還瘋的那種。
雷獅看著緊追在自己積分後的名字冷笑,只不過現在看起來還不太像而已。
再這樣下去,騎士遲早會將自己逼上瘋狂的絕路。
他關掉終端面板,正好迎上確認完獵物位置的卡米爾。
時間問題罷了。
◆
非要在凹凸大賽中提到愛的話,參賽者們大概都會不約而同地想起排行榜上的第五位。
——雙劍的安迷修。那個善良到令人懷疑他是不是腦子被自己的熱流給燒壞的騎士先生。
然而事實上,安迷修也並不是會把愛掛在嘴邊上的人。騎士的愛被均分給了世上的善人,他相信善惡有報,相信邪不勝正,也因此比起話語,不如說是他的行動總給了人一種博愛的感覺。而且更多的時候,安迷修比起一個懲奸除惡的騎士,更像是一個散佈美好的大男孩。
是的,美好。這個與凹凸大賽絕緣的詞彙偏生就與大賽第五綁在了一塊。
傑出的劍術讓他可以獵殺那些高等副本裡難纏的積分怪,在不傷及無辜的前提下刷分刷到前十… …
但這並不代表安迷修沒殺過人。
這是很多人對他的誤解,安迷修當然制裁過加害弱小的惡徒。其中有不少是專門殺人放火搶錢搶糧的惡黨,那些肆意踐踏生命的無恥之徒會在他的劍尖下抱頭求饒,在相信人性本善的少年面前被放跑,爾後一次又一次地推翻騎士的信任。
他的確曾經躊躇過。在年幼的時候他會為自己的正義搖擺不定,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足夠公正,做的到底是不是「正確」的事。
他的師父只是摸著他的頭,告訴他沒事的,你殺的都是該死的人,要相信自己的判斷。
安迷修是個聽話的孩子。直到那位教導他的人在被他放過一次的惡人手下斷氣,他也仍然遵循著師父的教誨——「相信自己的判斷」。
他的師父是一位很優秀的人,教會了他很多的道理,幫助過很多的人,會想殺死這樣一個人的,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很快地從悲傷中振作起來,肩負起了騎士的使命。
青年踏上了旅途,扶弱濟貧,拔刀相助。現在的安迷修已經明白了為惡之人並不會輕易地改頭換面,錯誤的判斷將有可能導致更多生命的殞落,於是當惡人跪倒在他的劍前時,騎士僅是一揮手中雙劍,冷眼看著滾落的頭顱,嘴裡低喃著願來世你能成為一名好人。
他身穿一襲白得放光的襯衫,也因此當血珠飛濺在上頭時便格外顯眼。
安迷修曾經以如此姿態救過一位少女——他收起武器時臉上滿是血污,襯衣的大半被染成刺目的紅,在向少女伸出手前甚至不忘拿手帕將手裡屬於罪人的血給抹去,混雜在暖色調中的冷色眸子笑了起來,輕聲地告訴少女,沒事了,在下會保護你的。
他的手被揮開了。
安迷修征愣地看著少女恐懼地退開來,嘴上說著道謝的話,卻怎麼也不敢靠近他。
騎士無奈地後退,表示他理解的沒關係,既然已經安全了他便先走一步,語氣溫和得像是春日裡的太陽,然而被他照耀的人卻絲毫不領情。
事實上他一點都不理解。他只是簡單地認為是愛乾淨的少女不願意弄髒雙手,又或是當真受到了不小的驚嚇,所以還沒回過神來。
但真相其實更貼近直覺。
就如同懼怕於殺人犯的殘忍狠心,對著同樣殺了人卻能笑得溫和,甚至一點都不介懷的騎士先生,比起接受他的溫柔以待,更多的人選擇的是敬而遠之。
騎士習慣了以正義為名的殺戮。
就如他自己所言,安迷修不擅長動腦子的事情,他毅然決然地走在師父教導給他的騎士道上,站在是非黑白的交界點,抵禦一切企圖危害世人的黑暗。
為此,他同時義無反顧地背向了光明。
安迷修甩開殘留在劍身上的血漬,天藍色的眼底乾淨得空無一物。
愛是一種溫暖的感情。
安迷修的騎士精神為他披上了溫柔的皮囊,儘管骨子裡的冰冷依舊從那雙眼裡透了出來,但這也不妨害他成為一名溫暖的騎士。
「我將對所愛至死不渝。」哪怕他這麼宣誓,也無法改變他其實並分不出誰才是獨一無二的愛的事實。
安迷修將愛分給了太多的人,卻不見得有同樣多的人愛著他,空空如也的軀殼很早就遺忘了愛的溫度——畢竟他總是面朝陰影。
在某次他一如既往地救下被劫持的孩童時,他遇見了雷獅海盜團。
可以說是從未見過如此囂張跋扈的團體了。尤其是那個為首的雷獅,安迷修在與他的對談結束後更加確定了他的罪不可赦。
僅僅是為了自己的所想便肆意妄為,一點也不顧慮他人所遭受的影響。
安迷修死皺著眉頭,對上了海盜頭子不可一世的笑,為什麼?為什麼在做了這種事後還能夠笑得出來?
騎士不能理解,也不願理解。所以他以亮鋒的雙劍作為對電光的答覆,安迷修聽見雷獅的笑聲,猖狂得令人心煩,對方正在霹啪響的火花閃電中大笑著喊他。
他說,安迷修,你跟我都是一樣的。
安迷修不予理會,只是調轉了手裡的流焱方向,他揮開了銀白的雷電,火光沖天,彷彿貫穿了天地的火柱劈開了雷雲,凝晶吹起的寒風也急起直追,與流竄的電流一齊在無垠的宇宙裡炸出了火星。
他們才不一樣。直到羚角號勢如破竹地朝他倆的戰場衝過來,並且帶走了她的船長後,安迷修才這麼想著。
他抹去嘴角的血跡,看著飛船駛離的方向。
他怎麼可能會和那種惡黨一樣。
倘若有人斗膽向海盜詢問愛的話,他將哼笑一聲,無所謂地說全憑喜好,他的愛在愛著自己的同時也隨心所欲,放縱不羈,但現在全放在了對星辰大海的嚮往上,因此沒有人能成為他的弱點。
而若是向騎士詢問愛的話,他勢必將低下頭來,虔誠地將手心放在胸前,告訴你他愛著世界上所有良善的好人,並且對世上的壞人深惡痛絕,任何一個表面無辜的人都能成為騎士的把柄。
那他是否也和海盜一樣愛著自己呢?
安迷修溫和地笑了開來,偏著頭說。
「或許吧,我也不太擅長動腦子的事啊。」
一個安迷修不懂愛的故事。
原作裡的話總覺得算是安←雷,畢竟安哥真的太直了(性向跟個性)
兩人都屬於理性派,但跟他相比雷獅更偏向感性一點點←
隨興的海盜可以愛上任何人,他的心本身就是無拘無束的飛鳥,但騎士卻必將不會愛上邪惡,也不能。
因為他身處交界的邊緣搖搖欲墜,一丁點的動搖就會將他推入深淵,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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