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作背景,非原作向,6k+,交往後,私設比山高,幻想要素有,自我滿足,我流OOC
「所以你的意思是沒有一星期修不好?」安迷修左看他們的飛行船,右看雷獅。
「有可能,安迷修。我只是說『有可能』得待上一個星期。」海盜頭子難得在細節上與他較真,他一邊把頭巾重新繫緊,一邊踢了踢腳下的石子,「算你走運,跟一個宇宙海盜一起迫降在這顆星球上。」
安迷修在聽到他說走運時皺了一下眉頭,雷獅抬頭時正好沒發現,他手裡扛起雷神之錘,頗有幾分得意地仰起臉,「我對這顆星球熟得很。」
騎士先生顯然對這句話不予置評,「你拿錘子幹什麼?」
「打獵啊。」雷獅看他的表情就像在問你是不是傻,「我不知道你們騎士這時候都在想什麼,反正我們海盜是絕對不會讓自己餓著肚子的。」
安迷修半知半解地點點頭,不確定自己到底該不該糾正對方那個把職業當成種族來劃分的說法,最後他選擇在雷獅下一句話前自告奮勇:「既然你對這裡比較熟,那我來負責紮營跟看守飛行船吧?」
雷獅用舌尖抵在下唇上的話又被他吞了回去,他看著安迷修真心誠意的眼神半晌,才挑起眉梢,「可以。不過我可沒那功夫特別帶你那份回來。」
「沒關係。我吃你順便拿回來的就行。」安迷修早就對他的這種說詞瞭若指掌,他擺手搖頭,雷獅為此彎起嘴角,「很好。」接著他頭也不回地踏進叢林。直到安迷修再看不見那兩條顯眼的頭巾尾巴後,他才猛地反應過來。
雷獅剛剛是不是笑了?
騎士一打寒顫,根據他的經驗,這八成不是什麼好預兆。
……希望只是錯覺吧。
三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安迷修多少有過一個人自力更生的經驗,即使是陌生的星球,待上三天倒不算什麼。
更何況這地方看起來還算和諧。
粉紅色的砂石礫和紫色的土壤覆蓋星球表面。樹木繁多,他們大多有著桃紅的枝葉,樹幹透出幾分葡萄釉汁般的酒紅。湖泊與池塘更多,顏色也更加多彩,在他能看見的一處山腰上有一大片青藍色的巨大湖泊,像鑲嵌在淺色山巒間的鏡子,泛著白色的光圈幻影似地搖擺。他們耗盡能量的飛行船停在一處金黃色的池岸邊,水質清澈得能讓安迷修看見自己的倒影,他稍微湊近了一點看,嗅到了一鼻子檸檬香,水面下貌似還有細小的氣泡在懸浮上升,有魚影從他的眼角掠過,但轉瞬即逝。
水面浮動,波光粼粼。簡直就像是融化了一窗的陽光再灑入銀杏葉來添色,安迷修突然覺得這個色調讓他感到熟悉,不免失笑出聲。
對呀,雷獅愛喝的啤酒也是這個顏色的。
他抬起頭觀察天空,這裡的氣層比凹凸星要厚一點,天穹不再蔚藍,而是透成了夢幻的桃粉色,連帶著成片成絲狀的雲朵都像棉花糖一樣討人喜歡。
是個還未經開發的美麗星球。安迷修感慨,空氣也很新鮮乾淨,讓人大腦清醒,感覺充滿活力。
他很快就整理出一片空地、柴火與矮原木製的椅子,單純作為簡單的營地已經足矣。畢竟他們只是耗盡了引擎能量,要是真的遇上什麼危險,不會有哪一種帳篷比他們的金屬飛船來得安全。
雷獅所走進的桃紅叢林外圍有不少莓果叢,與或捲曲或直立的羊齒植物參差排列,大多是桃粉色的,但也有藍有黃。有的碩大豐滿,足有他半個臉大;也有的渺小乾癟,不比他的指甲蓋長幾分。唯一的共通點是──絕大多數都是安迷修不認識的品種。
也許是因為這顆星球所在的星系與他們原本的相距甚遠,他繞著黃金色的岸邊走了一圈,只帶回了兩種他能夠勉強辨認的果子,其中一種還跟他的印象有略微出入,不確定是不是亞種或變異種。
安迷修撈了一點金色池塘的水,他猶豫再三,還是蓋上了蓋子,沒有嚐上一口。天色還早,雷獅也還沒回來,他左看右看,找到了視野較好也足夠隱蔽的一個樹叢,就地躲了起來。
騎士先生遵循了最古老的方法來試探水源是否安全。翠綠色的眼睛躲在樹叢的陰影,動也不動地好像融進了背景裡。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安迷修很快就等到了他的第一個協助者,也是他第一個在這顆星球上看見的生物。
他想,以他所擁有的知識來說,那應該可以算是一頭鹿──又或者是一群魚。安迷修不太確定。
那是一頭有如水晶所製成的鹿,卻又無庸置疑地是一個活物。牠的通體透明,像由玻璃吹製而成,比他之前看過的鹿體型都還要來得龐大些,鹿的骨骼映著金黃的湖面清晰可見,一對犄角在頭頂上方相連,兩角的頂端分別開了一個洞,從洞裡呼出了氣。
讓安迷修震驚的是,就在無色透明的體內,有一群紅色的小型魚類肆意徜徉。鹿隻低頭飲水,金黃的液體便灌進了透明的軀幹,紅色小魚鬧騰更歡,在四肢與鹿的脖頸間游擺不停,多餘的氣泡浮出水面,從鹿角吹出一個接一個金色的小泡泡,爾後在空中破裂,鹿體內的液體也逐漸變為無色。
壓下內心的驚喜和好奇,安迷修在那頭鹿走後又在樹叢待了一陣,確定沒有更多生物靠近才走了出來。
宇宙之大無奇不有,安迷修眨了眨眼,又看看自己水杯裡的金黃液體,提起勇氣啜飲了一小口。
沒有甜味,倒是像氣泡水一樣刺激鼻腔。
碳酸飲料……?騎士砸吧砸吧嘴,訝異地看著金色池塘,真要拿什麼來形容這顆星球的話,簡直就是小孩子夢想中的模樣。
溫柔的騎士彎起微笑,可惜的是這項定論不過幾秒鐘就被推翻。
安迷修的尖耳朵抖了抖,他轉頭看向森林,矮下身子,屏氣凝神地聽見從遙遠的那端傳來了隆隆地鳴,腳邊的石礫顫抖跳動,飛鳥驚起,安迷修皺起眉,感受到腳下的大地開始晃動。
地震?
他的雙手召喚出元力武器,不對。他能夠明顯地感覺到是有什麼龐然大物正在朝他靠近,湖面波紋動盪,騎士警惕地看著遠方的樹叢開始搖擺,晃動的幅度逐漸劇烈到讓他快站不住腳。
突然,一道眼熟的電光閃爍過他眼前,就像從桃紅的雲叢中打出一道雷電,聲音要比光慢上一點,卻緊跟著貫穿了耳膜。
「安迷修──!」
他聽見的時候對方已經一腳踢開了他手裡的凝晶,掠過他身邊的時候拽著他的領帶往天上扔,安迷修被扯得脖子一緊,一口氣沒吸上,愣是在空中打了個轉才穩穩地踩到自己的冰劍上,「雷獅!?」他忍不住回過身去大喊,閃電卻沒空回答他,反而在他回身時又一把揩了騎士的流焱,「借一借──」
海盜頭子一手舉起火劍朝著黃金池塘甩手劃開一道烈炎,水花被劍尖勾起浪花般的高峰,又在火焰的高溫下蒸發成氣,仿若大霧降臨水面。
驚雷在此時肆虐,所有細小的水珠都成了連接點,雷電密密麻麻地炸開成網,安迷修後盪出霧,正巧看見那龐然大物竄出樹林,撞上了海盜佈下的雷網。
哇喔。
安迷修愣愣地看著至少超過一丈高的巨型野豬被雷電麻痺發出了吼叫,他嘴邊的獠牙已經斷了一根,身上覆有鎧甲般的鱗片,腿上關節有焦燒的痕跡,不用說都知道是出自誰的手筆。
「發什麼呆啊!」
「啊?」
海盜在空中大喊,騎士不明所以地應聲,才發現眼前的野獸甩開雷電,瞪著一雙發紅的眼睛,竟是朝著他的方向蹬腳奔馳而來。
安迷修沒點準備,忙叫不好,踩著凝晶壓低了身子衝出了池塘的範圍。
「雷獅!」騎士大喊著海盜的名字,兩個字內帶著中氣飽滿的怒意,海盜頭子的頭巾在他面前扯盪出風的軌跡,安迷修眼睜睜看著雷獅長腿跨過他的上空,踩著隔壁的樹枝跳到了大野豬的背上。
「池塘!」雷獅朝著他大吼,野獸的速度與他龐大的身軀並不成正比,安迷修沒有更多的時間反應,他在池塘的邊界急停,後頭的大個兒沒反應過來狠狠地撞到了樹上,連帶在他身上的雷獅都受到了衝擊。安迷修往旁邊翻滾了兩圈,雙手並用地爬起身,野豬甩了甩腦袋,頭一轉獠牙幾乎快刺到騎士的背上,擦著他的後領,他兩步一躍,朝著黃金池塘的中央跳去。
紅色的鞋尖在觸及湖面的前一刻踩上冰藍色的劍身,凝晶的低溫讓安迷修在湖面上滑出一道薄冰層。大塊頭可就沒這麼好運了,雷獅站在牠的頭頂,高舉起雷神之錘,體型巨大的獵物被和雷電一齊砸進了湖裡,水花高高濺起,彷彿一面黃金色的鏡子碎裂成片,安迷修反射性地想揮動流焱,才發現火劍並不在自己手裡。
「……」驚天的水花像雨一般地落下,安迷修順利成了落湯雞,並打了個噴嚏。
「雷獅!!」騎士忍無可忍般地大喊,正站在奄奄一息的獵物頂上的海盜不滿地回過頭,手上還拋著流焱把玩,「叫魂呢你。聽見了。」邊說手一鬆,任由流焱從空中掉落。
安迷修咬咬牙,收回了自己的元力武器,「這是怎麼回事?」他幾步跟著跳到了倒下的野豬身上。
雷獅兩手一攤,「『順便』給你帶回來的。」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渾身濕透連呆毛都萎靡下來的安迷修,又拍了拍自己肩頭上的灰,「你怎麼弄得比我還狼狽?」
「也不看看是誰害的。」安迷修嘆了口氣,把前髮撩到腦後,雷獅看他的樣子吹了個口哨,安迷修瞟他一眼,知道那張嘴肯定又想說些調侃的話,機智地先轉移了話題。
「這傢伙也太大隻了。」跟他剛剛看見的水晶鹿簡直是天壤之別,「就算要待上一個禮拜我們也吃不了這麼多吧?」
「吃不完的帶著走就是。」雷獅蹲下身,蠻不在乎地說。「正好給卡米爾他們帶點禮物。」他伸手捏了捏大野豬的一片鱗片,發現實在是硬得連掰下來都難,便嫌麻煩似地把去鱗片的工作扔給了安迷修。
「……。」血汗勞工安迷修用眼神表示抗議職務分配不均。
「你讓我拿錘子怎麼去麟?」雷獅不以為然地睨他,安迷修乾巴巴地看著他理所當然的表情,最後還是選擇投降。
處理晚餐的重責大任交給了安迷修,如果不是他的騎士道不允許他這麼幹,他早就在遞給雷獅的杯子裡下毒了。
「我知道,但我也知道你不會這麼幹。」雷獅接過那杯剛裝起來的金黃色檸檬蘇打,聳了聳肩膀說。
「……」安迷修決定為了自己的騎士英名,不再和雷獅抬槓。
夜晚降臨得比他們所想的都還要快。
不同的星球在晝夜的更替上有所不同,這顆星球沒有像月亮那般的衛星和人造物,因此當太陽沒入地底,陰雲籠罩,大地便陷入一片沉寂。他們營地升起的火堆成為唯一的光源,安迷修把流焱放在自己跟雷獅的中間取暖,否則在他填飽肚子之前就會因為冷到發抖而用籤子把自己的嘴刺出一個洞來。
「這點程度就受不了,」雷獅咬了一口豬肉串,「還敢只穿著一件半袖的襯衫,耍帥給誰看呢。」海盜哼了哼聲,顯然一點也不同情他。
「我都還沒吐槽你那童裝品味跟頭巾……哎你怎麼一言不合就動手!」安迷修猝不及防被電弧掃到手腕,肉串一下掉進火堆裡,再拿起來時已經焦了大半邊。
「……」
「我們沒有合過。」雷獅把吃乾淨的竹籤扔進火堆,拍了拍手掌心。
「惡黨就是惡黨。」安迷修憤恨地咬掉焦黑的肉塊,秉持著不浪費食物的原則強嚥下肚,下場就是五官被味覺衝擊扭曲成一團。
雷獅在一旁看著沒忍住笑出了聲,安迷修覺得委屈。
他這個男朋友當的真沒地位。
「你不是說你很熟悉這裡嗎?」吃飽喝足,安迷修收拾好火堆時,雷獅正坐在他們的飛船頂部看星星。今夜算不上晴朗,也因此星點稀疏,但一點也不妨礙海盜觀星的興致。
「怎麼?」雷獅仰著頭,一雙眼睛像釘在了天空上,飄都沒飄一下,連這兩個字都像是輕輕從鼻間哼出來的一樣敷衍。
只有這種時候安迷修才會覺得雷獅的確是個小他一歲的少年。
「沒什麼,只是想說這樣一來你搞不好會知道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更快準備好引擎燃料……」他從飛船側邊的梯子爬了上去,雷獅這才轉過頭來看他,他一手撐在身後,有些訝異挑起眉,「你不喜歡這裡?」
安迷修搖搖頭,走到雷獅旁邊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覺得,難得你想要給我驚喜,要是遲過了日子就不好了。」
「……我可沒說要給你過生日。」
「咦?原來你真的要給我過生日?」騎士張大了他的綠眼睛,看見反應過來的海盜紅了耳尖,那雙眼睛惡狠狠地瞪了過來,安迷修只來得及後退一步,就被掐住了衣領:「你套路我──」
比他要長一年的少年噗哧笑了出來,「不,我真沒想到你會中這招。」安迷修無辜地眨眨眼睛,擺出了一副要打你就打吧的樣子。
雷獅想說他也沒想到,臉紅了大半,看著那張憨厚的笑臉最後還是沒動手。
他鬆開安迷修的領子,瞥了一眼星空,「我改變主意了。」
「咦?」
「我不帶你去卡緹菈星了。」雷獅勾起一抹笑,抱著手臂好整以暇地看安迷修無措地雙手亂擺,「哎?你真生氣了?」褐髮的騎士有些慌張,「你當我沒說過就好了。」他小心翼翼地看著雷獅,後者理都不理他,逕自從飛船頂端跳了下去。
安迷修見他不回話也跟著跳下去,眼巴巴地看著雷獅晃著兩條頭巾尾巴走離營地。
「雷獅?」
「我決定明年再帶你去。」雷獅轉過頭來,「今年帶你去別的地方。」
安迷修眼睛亮了,他兩步湊到雷獅身邊,在後者眼裡就差沒豎耳朵擺尾巴,「那我們去哪?」
海盜頭子側過頭,安迷修看見那隻紫晶色的眼睛帶著幾分玩味的笑意,雷獅最後一瞥天空,抬手攬住了他的肩膀,說了一句不快點的話會趕不上的。
「不習慣的話我會建議你把耳朵捂起來。」
這也是安迷修來得及聽見的最後一句話。
安迷修在他話落前就乖乖照做,下一秒當他回過神來時就已經身處在萬米高空。安迷修瞪大了眼,他們周遭被紫白色的雷電環繞,他下意識看向雷獅,頭巾在高空仿若拱折起的鳥翼,電光映著那雙眼底的星辰更加明亮,緊抓著他的海盜轉過頭看了遠方一眼。
時間往前推移,下一個剎那閃電便貫穿了天空的雲叢,森林留下不規則的焦痕。他們以光的速度奔馳衝刺,風刮得他根本睜不開眼,只能感覺到有葉片掠過臉邊,再睜開眼睛時已經是一副截然不同的景色。
他們身處在原本只能遠遠看見的山腰湖泊邊,安迷修剛動了一下腳,就感覺原本靜止的世界一陣天旋地轉,被雷獅抓著手臂提起來才沒倒在地上。
「唔呃……」他難得有暈車的感覺。
「鶸。」雷獅睨他一眼,卻還是幫他拍了拍背。
安迷修很快就振作了起來,得以看清眼前的景色。
與白天所見到的不同,青藍色的湖泊在黑夜裡散發著藍綠色的霞光,湖面上懸著微塵般的點點螢光,隨著風像葉片一樣一晃一晃的。
「好漂亮。」雷獅聽見安迷修如是感慨道,他勾起唇角,讓安迷修把凝晶給召喚出來。
「要做什麼?」
「本來是要用冰爆彈的,但既然有你就可以省下來。」海盜接過騎士冰藍的劍,站在湖畔邊甩手一揮,凝晶吹起的寒風滾過水面,帶起一整片的冰晶凝結,冷霧很快覆蓋了整座湖泊,結出一層薄冰。
「你做什麼──」安迷修沒想到他要凍湖,緊張得就去扯他的袖子,如此一來有可能導致底下的生物缺氧而死,他可不能坐視不理。
豈料雷獅隨手就把凝晶還給了他,揚了揚下巴讓他自己看。
「怕什麼,我不是說過這裡我熟得很嗎。」
他愣愣地接住自己的武器,發現覆蓋薄冰層的湖泊泛起了五彩光點,或紅或藍的光點模糊成光暈,光線拉長,透進湖綠色的眼底,安迷修抬起頭,在湖的正上方看見了水面的倒影。
星光映在頭頂的湖面上,天空被水的波紋給扭曲成柔軟的模樣。安迷修沒來得及告訴雷獅薄冰的危險,便看見對方先一步踏上了冰層,海盜走到湖面的中心,雷神之錘立在身側,紫色的流電翻滾過錘柄,以雷獅為中心擴散出去。
接下來的景象,安迷修想都沒想過。
彷彿他只不過是眨了一下眼,世界就因此上下倒置。水面變成天空,天際線被水平面取代。橘紅色的魚群游過他翠綠的眼,綠藻由上而下的生長,視界隨著水波扭曲晃動。波光瀲灩,星子從白色的水紋間灑落,讓他見證了遺骸的復甦。那是一具巨大的生物骨骸,撐起萬年來覆蓋在沙土下的骨骼,躍然出現於天際的水平面上,安迷修聽見了雄渾有力的嚎叫聲。
「怎麼樣?」
冰層下的水底被投射上來,在雷湧間和星空融成一片。五光十色的氣泡肆意吹散,五彩的魚群徜徉穿過他的身體,他甚至能見著湖底層的紅沙土,全宇宙最險惡的壞蛋海盜就站在這些幻象的中央,骨骸的尾巴繞著他盤旋,彷彿這一切都都受他所控,彷彿他就是這裡的王者。
紫白的電流再次掃過他身後的冰層,冰層在經受閃電洗禮後從又有生物自底下飛躍而出,獨角的鯨豚游過安迷修的面前,後者伸手去碰,卻落得一空,什麼也沒碰著。
就像是人造的海市蜃樓。
「這可是海盜的寶藏。」海盜頭子瞇起眼睛,在泛著星光的水面底下張開雙手,「安迷修,生日快樂。」
他驚訝得說不出話。
「安迷修?安迷──唔!」
話語和笑意都被以吻封緘,雷獅眨了眨眼睛,笑著回應有甜味這個吻,沒有持續太久,分開時還牽帶了一串氣泡,安迷修卻摟著他的腰抱得很緊。
「幹什麼?」雷獅推開他的肩膀時似笑非笑地問他,比他要矮上那麼一點的騎士只管死死抱著自己的心上人不放,把臉都埋進雷獅的胸膛,髮間的耳朵紅通通的。
「突然想吻你。」安迷修深呼了一口氣,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頭,「我太高興了。」
「這可比你在夕陽下告白強多了吧。」雷獅哼哼兩聲,有些小得意的樣子。
「的確是。」安迷修也笑,不打算在這點上同他較量,他的雙手還圈在雷獅的腰上,此時已經開始不安分的游移,「雷獅。」
「嗯?」
安迷修的聲音有些悶悶的,「我們回飛船上吧。」他眨巴兩下眼睛表示誠懇。
雷獅這才查覺那雙手的圖謀不軌,跟著紅了耳尖。
「──你自己回去!」海盜二話不說推開了騎士的擁抱,卻沒想才剛轉身對方又撲了上來,「還是你想在這裡?」安迷修其實也臉紅,但他還是這麼問了。他說這話時就對著雷獅的耳朵後邊,嚇得海盜一激靈,卻扯不掉環在腰上的手。
「……回船上去。」幾番掙扎無果,雷獅才咬咬牙妥協。
誰叫壽星最大呢?
安迷修高興極了,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心滿意足地抱著他收過最棒的禮物,蹭了蹭雷獅的後背。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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