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作背景,非原作向,7K+,擂台賽捏造,官方快打我臉我想穿越時空看完第三季
※ 直球安→←←←純情雷,雷王兄弟親情,私設如山,我流OOC,打死都改不了沙雕廢萌
※ 因個人因素最近手感很渣,節奏不太好,自我滿足,不科學,單純想看十八九歲大男孩打情罵俏
大哥的心情不好。
天藍色的眼睛釘在斜前方的背影上,卡米爾在心底下了結論。
很不明顯,但在相伴五年以上的堂弟面前已經足夠。
對方一反常態地沒有在結束戰鬥的時候就將武器收回,而是緊緊捏在手心裡,手肘的角度更開一些,握的位置比平常還要下面,說明了海盜頭子並非警惕周遭而是有些心不在焉。那兩條頭巾尾端的位置比往常要高上兩吋,這代表它的主人正微微低下頭,恰巧──卡米爾知道雷獅只有在不高興的時候才會這麼做。
而海盜團老大心情不美麗的原因顯而易見。
一刻鐘前,他們才剛離開凹凸大廳,就好巧不巧在側門小路上碰見了他們此刻最不樂見的宿敵。
卡米爾按低帽檐,眼神比互為敵手的兩人都還要銳利。
雷獅抬手欄下自家弟弟的視線,後者自覺退了一步,看著雷獅一如往常地走上前去和安迷修進行不慍不火的對談。騎士先生起手調侃他們的分崩離析,海盜頭子嘲笑他的狼狽不堪,話題向來都以兩方亮兵作尾,卡米爾卻明顯地感受到了他大哥這回的敷衍了事。
安迷修當然也察覺到了,他舉著雙劍,高聲質問海盜的戰意,雷獅踩著頂部焦黑的巨樹叢,眉頭微蹙,不耐地咋舌。
「不打就算了。」
「等等!」
眼看著對方頭也不回地一躍而下,安迷修跟著鑽進草叢,他揮開迎面襲來的電流,再抬眼時眼前除了一片綠意,哪裡還有海盜的蹤跡。
拋下對手的海盜帶著他唯一的團員在樹林間穿梭跳躍,自由叢林面積廣闊,幾乎覆蓋了整個大廳周圍,安迷修一時半刻應該追不上來,但對於閃電而言也不過就是幾個眨眼的事情。
他們不消半會便回到了徘徊者峽谷,卡米爾要慢上一些,到點時雷獅正站在那擺弄自己的錘子,紅圍巾的軍師注意到地上零散的焦痕,更加確定今天的大哥狀況不太對勁。
騎士與海盜不合這點,不說在凹凸大賽,放眼整個宇宙都不是什麼秘密。
然而只要是對這兩方熟悉的人,都會說他們的感情其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差。至少,卡米爾可以確定雷獅在遇上安迷修時,絕大多數的時候都算不上是真正的厭煩。
有時甚至連他都能感受到雷獅大哥有多開心──而不會像今天一樣將煩躁表露無遺。
卡米爾直覺問題就出在騎士身上。他望著雷獅的背影沉下臉,腦內已經開始計劃起如何找到安迷修與該用何種方法盤問。
「大哥?」
就在他轉為擬定如何解決出問題的人的計劃時,走在前方的人卻突然停下腳步,卡米爾跟著頓了一下,只見雷獅抬起頭,放下扛在肩上的雷神之錘,視線瞪著他們邊上的一塊巨岩頂看。
「不要逼我親自把你炸出來。」雷獅瞇起眼,危險的電弧繞著錘柄跳動,原先清朗的聲線下沉,一點也不難想像狂雷此刻有多麼躁動。
「……好吧。」
卡米爾確信電火花跳動的幅度明顯增大了些。
幾分鐘前才剛見過的褐色頭髮從石壁後方探了出來,海盜頭子的情緒被具現成雷光,來人踩著冰藍色的劍身停在空中,全然不顧在上空盤旋匯集的烏雲,以及上下躍動的電火。
「安迷修。」這三個字被他唸得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到了話尾又硬生生挑起笑來,雷獅轉動巨錘,天空雷聲作響,「你還真的敢出現?」
「面對惡黨的挑釁,在下當然沒有理由拒絕。」安迷修說起話一板一眼,心裡卻無辜得很,想著不是你讓我出來的嗎,嘴上說的又是另一句話,「倒是雷獅,你逃什麼呢?」
「逃?」海盜就像聽見了天大的玩笑話一樣嗤笑出聲,周遭的電光炸得更兇了,連帶頭巾底下深色的髮梢都翹得更高,紫色的眼底燃起幾分怒意,「我只是沒那閒功夫陪你瞎耗,沒事就趕緊滾。」
站在雷電間的騎士不願意,他閃過幾道落雷,穩穩地落在雷獅的面前,背脊挺得筆直,顯然認為雄獅的瞪視不足為懼,「我什麼時候說過沒事?」
「大哥。」
「不要緊。」雷獅瞪著那雙薄荷色的眼睛,只要他一句話,他最忠心的團員就會有所行動,讓他可以不用在這裡繼續廢話,還能好一段時間不用看見對方討人厭的面容。
雷獅閉了閉眼,仍然偏頭示意卡米爾讓他先回去。
藍眼睛的少年從帽檐下睨了一眼安迷修。
「卡米爾。」
「……」
安迷修看著幾步踩著石塊消失在視線範圍內的人影,又認真確認了一遍對方是真的離開了此處,才收起了手裡的武器。
「雷獅。」
「廢話少說。」海盜跟著收起錘子,劈啪作響的電流卻沒減緩多少,他甚至提了踢腳──現在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心情不好了。
安迷修摸摸鼻子,誠懇地清了清嗓。
「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
雷獅覺得安迷修很煩。
這很正常,畢竟這個人總是三不五時地找上門來──而幾乎每一次他們的相遇,率先開口或動手的人都是安迷修。他左手討伐惡黨右手保護弱小,頭頂光輝燦爛的騎士道,名正言順地對宇宙海盜發起一次又一次的挑戰。
本來這沒什麼。雖然三番兩次的出現的確引人注意,但安迷修把頻率把控得很好,總是能在雷獅急需要一個發洩管道時適時的跳出來,同他來場暢快淋漓又無傷大雅的戰鬥。
不用多久,敏銳的海盜便發現,這個騎士比他想像中的還要話多,也比他想像得要矛盾。安迷修顯然一點也不在意他闡述道理的對象是不是一個臭名遠揚的星際通緝犯,也並不真正認為他能說動一個海盜改頭換面,卻還總是遇見他就滔滔不絕的說個不停。
這很有趣,他發現安迷修可能只是需要一個聽眾。
代表著正義的一方以懲奸除惡來確立自身的價值,在歷史上留名的勇士大多有一個可敬的對手,這個對手必須足夠強大、難以戰勝,並且肆意妄為,最好是壞到骨子裡的那種,如此一來,騎士才能夠贏得光明磊落。
安迷修很強。正因為如此,在遇上能夠與之一戰的對手時,他勢必得活得死板如一,否則他將連那在雷獅眼中早已失去靈魂的信念也一同葬送。
他毫不留情地嘲諷騎士的虛偽,但這傢伙不知是真傻還是假傻,完全不當一回事,只當雷獅在跟他打嘴砲。
海盜頭子有些掃興,好在這對他而言也無所謂──正如同名留青史的英雄需要惡徒來彰顯輝煌,他也不介意讓騎士替他的惡名繡上紋章,也就耐著性子陪安迷修天南地北的瞎扯。
本來這沒什麼的。他再次強調,哪怕是在雷獅喜歡上安迷修後,這理論上都不該是什麼大問題。
喜歡就是喜歡嘛。宇宙海盜豁達得連自己都驚訝,除去在想通的一瞬間把方圓十尺的草木燒得焦黑外,雷獅很是大方的接受了這份感情──喜歡一個人跟喜歡一顆星星也沒太大區別吧。
但時至今日,儘管雷獅不想承認,他也有些後悔了。
如果他沒有喜歡上這傻子的話,他現在也就不用為了對方惹得自己心煩意亂。
然而沒有如果。再發達的科技都沒法讓時間真正的倒流,也沒法扼除萌芽的情愫,雷獅想著憤恨地劈碎了路邊的一塊岩石,安迷修走在前面抖了抖,沒敢回頭。
「你別總是破壞環境。」
「誰理你。」
安迷修是真的煩。
擂台賽結束後,安迷修就像不知道吃了什麼藥一樣,一改以往平均半個月一見的頻率,三天兩頭就跑來找他嘮嗑,一說就沒個尾,重點因為他們實在沒什麼事情可談,往往到最後都得順勢打起來──他們可都還是傷患,這麼一次兩次重複下來,復原力再高都會受不住。
更別提套上「心上人」濾鏡之後,安迷修所有的主動搭話在雷獅眼裡都成了不折不扣的撩而不娶……呸、撩而不嫁。
他被煩得就差沒扯著安迷修的領子朝他罵,你又不喜歡我幹嘛成天來找我聊天,但這種話一說出來就搞得好像他很希望安迷修也喜歡他一樣,雷獅被自己的想法駭得不行,怎麼可能,他們可是宿敵,安迷修不會、而他也不會有這種無望的期待──接著雷獅的臉就一天比一天還臭,所到之處雷鳴交加,到最後乾脆躲著安迷修走小路。
結果仍然被逮了個正著。
還真是冤家路窄。雷獅咧著嘴暗罵。
「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跟著安迷修走了不知多久後,雷獅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他們走在相對平廣的一處高地上,也因此天空並不如峽谷中那般狹隘,雷獅是午後去的大廳,如今太陽已經逼近地平線,天色開始泛白,安迷修卻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到地方了我就告訴你。」安迷修繼續走,頭頂上的呆毛隨風搖晃,看得雷獅手癢。
「什麼事情這麼神秘?」雷獅的語氣不善,盡忠職守地扮演著與騎士互看不順眼的海盜,「就這破地方難道你還能變出花來?」他放眼望去,別說花了連根草都沒見著,灰石礫覆蓋塵土,荒涼都不足以形容這片土地。
「別那麼著急嘛。」安迷修總算捨得回過頭,笑得有些無奈。
「……」雷獅抿抿唇,把頭扭向另一邊,「還要多久?」
安迷修疑惑地順著雷獅轉頭的方向看過去,沒能理解對方在看什麼。
「就快到了。」但他還是老實的回答。
「……那趕緊的。」不肯回頭的人換成了海盜,騎士眨眨眼睛,應了一聲就繼續帶路。
雷獅瞪著天邊的飛鳥,電流在安迷修看不見的那側炸成了電花。
安迷修這傻子肯定不知道,那是他第一次對他那麼笑。
「我們到啦。」
安迷修回過頭站定,雷獅跟著停了下來,仰頭看向面前的龐然巨物。
他得瞇起眼才能看清這座岩山的頂端,層層疊疊的岩塊像堆積木似地堆積成塔,仍然是跟地面一樣光禿禿的模樣,沒能看出安迷修究竟想搞什麼名堂。
雷獅剛轉過頭去想問個清楚,就看見騎士站在他冰藍的劍上,左挪右挪,然後朝著他伸出雙手。
「……幹嘛?」
「呃,帶你上去?」安迷修理所當然。
雷獅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安迷修不明所以,直到海盜勾起嘴角瞟給他一個眼神──他很熟悉這種笑,當雷獅這麼笑的時候通常都不會有什麼好事。騎士幾乎是同一時間踩著凝晶盪遠,果不其然,在離地的一瞬間,他原先站著的地方便炸出一片雷光,安迷修揮動流焱隔絕開閃電,銀白的電光在眨眼間朝著石壁竄去,拖著流星般的尾巴,踩過凹凸不平的表面後往外一跳,停在高他一段的位置。
海盜頭子居高臨下地看著騎士先生,動動手指賞了一道落雷給他。
安迷修往後一晃躲了開來。
雷獅咧開嘴,後者直覺不對勁,就見海盜回身高舉起了雷神之錘,雲朵聚集,電流湧動,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可想而知。
「雷獅!」
安迷修踩著凝晶在岩壁周圍繞行,他半矮身子,側身躲閃如雨如牢的雷電,與橙黃的火劍一齊在閃電間穿梭,早已經竄到頂端的雷獅扛著錘子挑起眉,「就在呢,怎麼了?」
「都說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說!」安迷修在風中大喊,岩壁很高,平時這點高度其實對他來說壓根就算不了什麼,可如今無數落雷緊跟在他身後,不得不被動地躲閃著上升。
「你上來了就聽你說。」
海盜的視線追著騎士的身影轉過頭,鴛紫色的眼睛瞇了起來,電弧在主人的趨使下躁動彈跳。安迷修剛瞥見銀光閃過他的身後,就在下一秒看見迎面而來的電火花,他猛地蹲低下降,勉強穩住身形,那些電光便像有意識地急停,而後追著他的劍尾像隻發狂的猛獸在奔騰。
「雷獅!!」
「聽見了!」雷獅笑得合不攏嘴,手下一點都沒有放水的意思。
安迷修被他理所當然的答覆鬧得直搖頭,嘴角卻分明帶著笑,他加快速度,與閃電進行賽跑。雷獅看著他繞圈,卻在靠近頂端時赫然發現應該立於劍身上的人憑空消失,海盜下意識地回過身,仍然不見對方的蹤影,倏地有清藍的劍影掠過眼角,雷獅順著冰劍的軌跡向上空看去,總算在薄暮與夜色的交界發現騎士的身影。
雙劍重回主人的手裡,安迷修順著下降風勢抬手一攬,身子在半空翻了個滾,凝晶吹起的寒風直刮海盜的所在,頭巾尾巴被刮得扯盪,細碎的冰晶凝結成型,又被電光擊得粉碎。雷獅被夕陽晃了眼睛,條件反射地揮動錘子,果真讓他把什麼給揮出去了。
「啊!」
聲音出乎意料的近,安迷修落了地,看著自己被揮出去的流焱果斷選擇了收回元力。
「你真狠。」安迷修轉頭看向雷獅,這麼評價道,「而且原來你也會飛。」
「彼此彼此。」雷獅聳了聳肩膀,也收回了雷神之錘。「好了,你要說什麼?」他好整以暇的抱著手臂問,下巴微抬,海盜的心情在不知不覺間變好了,也因此他並不介意聽聽安迷修想說的話。
反正不外乎就是尬聊或他那冠冕堂皇的騎士道吧。雷獅心想,而這兩種他都有自信應對自如,完全不成問題。
「诶?啊,好。」安迷修愣了愣,站直了身,有模有樣地清了清嗓子,「那我說了啊?」
雷獅微微頷首,就差沒給他一個請的手勢。
面前的騎士撓著臉頰,有些不好意思,他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壯士斷腕般的決心。
然後雷獅聽到安迷修說:「雷獅,我喜歡你。」
──什麼?
經歷過大風大浪的星際海盜瞪大了眼,強風呼嘯,吹得那人髮絲衣襬翻飛。他最可敬的對手站在他的面前,在潑染上鳶尾紫的茜霞下,逆著光芒,睜著一雙溫潤如水的綠眼睛,說了……
說了什麼?
「……你說什麼?」
那雙在暖色天空下碧綠的眼睛又眨了眨,如風的笑意從眼底溢到嘴角,他笑得不像如今的大賽第四,而是像一個十九歲的少年。
「我說,我喜歡你。」安迷修瞇起眼睛,夕陽就沉在他的身後。
雷獅愕然地發現自己啞了。
不只啞了,他覺得一切的聲音都離他遠去。風聲、心跳聲,全都消失了。安迷修的嘴還在動,他在說他在擂台賽上時發現的,說他考慮了很久,說他覺得這裡的夕景最美,所以想帶他來看看,雷獅聽見了又好像沒有聽見,他訥訥地張了張嘴,直到太陽完全沒入地底,黑夜降臨,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帶。
「……開這種玩笑很有趣嗎。」
「咦?」
安迷修停了下來,雷獅低著頭,手握成拳,他們之間離有五步左右的距離,安迷修都能清楚看到他的顫抖,細小的電光像從他背上生長開來,越織越多。
「等等、雷獅!」
「閉嘴!」
海盜暴怒地抬頭,雷光炸穿了剛降下的夜幕,雷獅扛著錘子朝安迷修砸去,騎士猝不及防,只能狼狽地朝旁邊翻滾,地板被砸出一大塊龜裂的痕跡,安迷修翻過身,雙劍才剛擋在胸前,雷獅便緊接著砸了上來。
「我說的是真的!」安迷修被壓在地上,雷獅幾乎用了全力,電光沿著劍鋒迸發火光,晃亮了海盜的面孔,和那雙載滿怒火的紫眼睛。
「別開玩笑了!」雷獅吼道,安迷修能看見他的虎牙,他咬牙切齒地繼續施力,兩人的手都在發顫,「你的騎士道呢?安迷修,我可是海盜!是你口中無惡不作的海盜!」
安迷修被他吼得有些懵,雷獅見他不回應便繼續大罵,他氣得五官扭曲,電光爍爍地閃,周遭瀰漫起焦燒味,「別把你對那些小姐的那套拿來用在我身上!」
「不!你誤會了,不是那樣!」安迷修瞪圓了眼,他想讓雷獅先起來,聽他好好解釋清楚,但按照現在這個情況看對方是斷然不會接受的,他只得曲起腿試圖抵禦一點力道,一面艱難地喊道:「我是真的喜歡你,跟喜歡一種花是不一樣的喜歡!」
「你──」雷獅張著嘴哽了一下,就這一下給了安迷修機會,他立刻朝著雷獅反撲過去,騎士的手勁要大些,抓得海盜頭子手腕發疼,背也嗑出了一聲悶響。
「你聽我說,我可以解釋……」安迷修垂著頭,雙手死死壓制住對方,就在這時,他注意到了雷獅幾乎紅透的耳朵,「雷獅?」
「放開!」海盜氣急敗壞地喊,他側過頭想掩蓋自己的耳朵尖,「不可能!我真是高估你的為人了,居然想用這種謊言──」
「不是謊言!」安迷修強硬地打斷他,雷獅大瞠著眼睛,咬緊牙關,連脖子都開始竄紅。
這個發現實在令人意外。
同時也挑起了另一種可能,一種安迷修自己都沒敢多想的可能。
安迷修盯著他看了半晌才吞了吞口水,戰戰兢兢地問:「……雷獅,其實你也喜歡我吧?」
海盜的臉徹底紅了。
「少自戀我怎麼可能──」他扭開安迷修的箝制,推搡著騎士的肩膀讓他滾開,雷電像炸開來的刺蝟,電弧劈哩啪啦地拍打空氣,「夠了!我要回去了,安迷修!起開!」
「不。」安迷修馬上把他按回去,他甚至讓兩把劍分別釘住雷獅的袖子,雷獅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捏著騎士肩膀的十指收緊,「最後一次,安迷修,給我放開!」他如此吼道,瞳仁慌張得亂顫──這太不正常了,安迷修卻還只是定定的看著他,完全沒有放開的意思。
雷獅忍不住了,他手指用力得幾乎能在對方身上留下抓痕,那些細小的電流匯集起來,在安迷修身上爆發雷擊。
「唔!」
如此近距離的電擊跟直接往神經上抽鞭子基本沒區別,安迷修咬破了下唇,整個人猛烈震顫了一下,身子半頹,竟然還沒放手。
這簡直不可理喻。
直接碰觸的近身雷擊對他自己也多少會有影響,雷獅的小腿在不可控制地打顫,「安迷修!」他瞪著劃過流電的眼睛去扯安迷修的衣領,「給我清醒點──你不管你的騎士道了嗎?竟然說喜歡上一個海盜──」
這肯定有什麼地方搞錯了,他得讓騎士清醒過來,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他不需要這種假象。
「你聽見了沒有!」雷獅咧著牙,他的臉紅透了,正對上因為電擊而已經有些失焦的眸子。
就在獨屬雷王星紫白的雷電間,安迷修扯動嘴角,半睜著眼睛。
「喜歡、就是喜歡嘛……」
雷電消弭。
強撐著的騎士在一時脫力後直接倒在了海盜身上,雷獅沒推開他,蛋白質燒焦的味道讓他抽了抽鼻尖。安迷修趴在他的胸前,難得慌神的視線無處安放,只能盯著夜空裡最亮的星星看。
「……我果然討厭你這種比我還囂張的傢伙。」雷獅啞著嗓子碎念,他覺得好熱,心跳聲快震破了他的耳膜。
這個人比他還要固執霸道。
「彼此彼此……」安迷修的聲音更啞,末了還咳了幾聲,也許是內灼傷。
他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身上的騎士,半開玩笑得把手扼到他的脖子上。
「猜猜我現在要殺你有多容易?」
安迷修卻笑了,他小幅度的搖搖頭,說出了讓雷獅真的想掐死他的話。
「比一個月不喝酒還不容易,因為你喜歡我。」
「……」
雷獅長呼出一氣,決定放棄對話,叫出終端讓裁判球帶著醫療房過來。
★
「我那個時候真的覺得自己會被你電死。」
「這不是還好端端的嘛。」雷獅雙手枕著腦袋蠻不在乎的哼哼,「我都還沒說你告白居然挑黃昏──得多沒概念的人才會在那種時候告白?」一點都不吉利。
「而且在那之後你居然躺了整整一個禮拜──」
講起這個安迷修就一陣尷尬,只能乾癟癟的回應,「……所以我這不是陪你來看星星了嗎。」
他委屈,他是真的覺得黃昏彩霞好看才想給雷獅看的。而一個禮拜──照常理而言沒有直接歸西或是當場暈厥就很了不起了,他不過就是事後休息了一星期,應該不過分啊?
躺著欣賞星空的海盜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那只是那回扯平了而已。」
「啊?」
雷獅一翻身子坐起身,撐著手湊過去。
「你忘記今天什麼日子了?」
眼看著那雙眼睛極其危險的瞇起,安迷修無辜的眨了眨眼。
雷獅挑起眉,正準備要說什麼時就被先一步壓著肩膀摁倒。
「怎麼可能忘。」安迷修撐在雷獅的上方,看著泛紅的耳尖笑了起來。
「哦?」
「我可不想再被那麼電一次。」騎士低下頭去,親吻戀人的嘴唇,「生日快樂,雷獅。」
海盜滿足的瞇起眼,紫色的眼底倒映著大片星辰,與他最喜歡的,湖綠色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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