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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x雷】我們為何不互相擁抱?

※ 現PA,交往後同居,6k+,我流OOC,自我滿足,自我抒發。

  「我們為何不互相擁抱?」

  安迷修停下腳步,視線從規矩方正的行人路磚上抬起,後頸感到了一陣酸痛,骨骼磨擦的聲響喀喀地提醒他剛剛垂著頭多久,與風衣同色的髮下有一雙明晃晃的眼睛,此時停留在路邊舉著講稿演講的男人身上。

  事實上他並聽不清楚男人後續在說什麼,他站在對街,中間隔著來來去去的車流,他甚至不確定自己是如何在引擎和鳴笛聲中聽見這句話的,也許是男人特別放大了音量,也許是經過他身邊的車恰巧變少了,但反正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聽見了。

  路上的行人很少,這解釋了他為什麼能夠低頭不看路卻不會撞上人。安迷修呼出一口氣,看冷空氣形成一團白煙,他的手還插在風衣口袋裡,不讓僅有的溫度輕易流失。

  人當然少了,有誰會在這種又濕又冷的天氣出門呢?

  他無奈地嘆息,皮鞋尖踢開了細小的石礫,並沒有心思走到對街去聆聽路邊的演說。他扭著脖子活動僵硬的關節,看灰蒙蒙的天逐漸占據視野,天上的雲灰敗得像洗車用的海綿,吸滿了髒水,輕輕一擰就能擰出一大把污濁。

  和他所想得不太一樣。一滴水輕巧地落在他的鼻尖上,安迷修閉了下眼睛,緊接著更多的水滴便陸陸續續地打了下來,下雨了,他茫然地意識到這回事,抬腳跨進一間店鋪的遮雨棚底下,頭髮卻已經濕了大半,蔫噠噠地貼在臉邊,肩頭也被淋得一片深色,看上去狼狽不堪。

  他看向路上為數不多的行人,顯然他是絕少數的避雨者,大多數人都是慌忙地拿出包裡的傘,而後快步趕向自己欲去的地方,這很正常,今天的氣象預報的確有說過會下雨。

  可惜安迷修是在情急之下跑出來的,自然沒有帶傘。而他也並沒有想去什麼地方,這場雨殘酷地終止了他漫無目的的旅途。

  他往內站了一點,靠著牆蹲下身來,眼前雨幕正逐漸轉大,雙手搭在膝蓋上,目無焦距地看著被遮雨棚蓋去三分之二的天空。

  不知道雷獅有沒有帶… …

  安迷修頓了頓,終止了下意識運行的大腦,現在想這種事情做什麼呢,他唾棄自己的心態,大雨刷白了視野,落在地磚上的雨水甚至濺濕了一點他的褲管,他縮了縮腳,卻已經退無可退。

  今天是與雷獅交往的第七百二十八天。

  也是他第一次在爭執過後奪門而出。

  真是值得紀念的日子──可不是嗎?安迷修嘆了口氣。他試想過許多他們之間的紀念日,但其中沒有一個像現在這樣慘淡。沒有鮮花,沒有情話,有的只有爭執後的滂沱大雨,受工業污染的灰色天空,分隔兩地,連你來我往的拌嘴都被柏油淹沒,空氣陷入詭異的沉靜。

  就連高中模考的時候都沒有這麼安靜。

  在過了青澀直率,轟轟烈烈的熱戀期後,他們似乎免不了就要在爭執中度日。安迷修也認為自己已經做足了準備,但他顯然低估了他和雷獅之間的衝突數目。

 小至生活習慣,大至人生理念,他們倆從起床開始的一個鐘頭內發生意見相左的事件十根手指都數不完,這本沒什麼,安迷修不是會斤斤計較的人,雷獅則懶得計較。但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終歸有些積累的抱怨會脫口而出,他們對待彼此都仿若針芒與尖叉交鋒,細小的磨擦就能迸出火花,落得一場驚天動地的浩劫。

  戰爭的開端可以是山頭峭壁上的擂鼓號角,也可以是不經意踩碎的落葉枯枝。再不起眼的導火線最終都能引發大爆炸,而在一來一往的對峙中便最容易忽略遺忘最開始的火苗。

  雷獅不是會主動低頭的人,也因此,收尾者通常都是安迷修。

  但這次顯然不同。

  衝動過後冷靜下來時,安迷修才意識到他的腦子一熱會使他們之間的處境變得多麼尷尬。

  他終究還是年輕的,平日裡的退讓使他在這種節骨眼上反而拉不下臉,可他心底也明白,他並不能奢望獅子為了獵物以外的東西主動低頭。

  我們為何不互相擁抱?安迷修在腦內這麼問,他不知道是問誰,可能是想像男人一樣將問題拋給匆匆行過的路人,可能是問他自己,又或者,問現在不知身在何方的那個人。

  我們不互相擁抱,是因為我們身上都長滿了尖刺。

  並不是誰的錯,每個人生來都是這麼保護自己的。

  儘管安迷修看上去是那個樣子,但他只是不像雷獅那般鋒芒畢露,並不代表他就溫軟如玉。當你靠他很近很近,近得足以褪去他柔軟的表皮時,裡頭的針刺可比任何金屬都要來的堅固扎人。

  這也造就了當兩個人走近時,他們無可避免地將遍體鱗傷。

  除非他們都收斂起刺芒,或者等到那些尖刺在鮮血中被磨平。前者實屬不易,後者──又實在太痛了,他甚至無法確定那些刺究竟是越磨越利,還是真的在逐漸打圓。

  安迷修吸了一口霖雨的霉味,清冷冷得讓他打了個顫。拖到地上的風衣下襬已經濕得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平日裡相當愛惜的衣料此時也不是那麼入得了他的眼,就像平時掛在嘴上的為愛而寬,到了情緒的崩點前也不過如此。

  他難得的感到挫敗,把頭深深地埋進了臂彎。

  喧嘩的雨一下變得朦朧遙遠。

  安迷修閉上眼,身子隨著嘆息聳動。

  或許他們的確不合適。

  「年紀輕輕就總是嘆氣嗎。」

  這個聲音太近了,安迷修驀地抬起頭,就見他左手邊站著一位半矮著身子的女性,正推開墨綠的木門看著他。

  他回過神來,想起自己是蹲在別人的店門口,連屁股上的灰都沒拍就連忙站起了身,「抱歉。我等雨小一點就走……」他的視線飄了飄,這很失禮,但安迷修一下顧不上來。他不太確定地說,「或者我現在就走也行,打擾了。」

  穿著樸素的女性笑了笑,這讓她臉上那些歲月的痕跡變得更明顯,她並不在意他的侷促,目光和藹地把門又拉開了些。

  「要是不介意的話就進來坐坐?下雨天沒什麼客人。」

  安迷修愣了愣,還沒來得及說更多婉拒的話,對方就已經先一步走進店內,貼心地給他留了門沒關,他不好拒絕,只得跟了進去。

  帶上門時安迷修聽著清脆的鈴響,才注意到在門框邊上還懸著金黃的鈴噹,興許是剛剛在外頭雨聲太大,才被他給忽略了開門的鈴聲。

  ……怎麼可能呢。

  安迷修在心底為這種自欺欺人苦笑。

  牆壁的隔音效果要比他的手臂好多了。懾人的雨連同馬路上的車輛一起被隔絕在外,耳根總算落得清淨,嘈雜不堪的聲音被掃空。他在外面時並沒有仔細看,如今進到店裡來才發現這應該是一間小咖啡廳。

  「空位子都能坐,想看書的話直接從架上拿。」

  女性邊說邊將室內的燈調整了一下亮度,腳步踩在木地板上發出叩咚聲響。

  「……謝謝。」

  安迷修順從地選了一處角落坐下,下意識地觀察起店內裝潢。

  除了門面與在深處的櫃台,兩側的牆壁都被書架給覆蓋,上頭擺滿了林林總總的書籍,他一眼掃過,從流行雜誌到名人自傳都有,反觀桌椅以一間店來說算是少得可憐,加上櫃檯的位子估計不超過十位。

  暖黃的燈光與木材或許是最相襯的,整間屋子散發著暖呼呼的氣息,與外頭陰冷的大街大相逕庭。安迷修之前有見過不少這種類型的咖啡廳,與以往的喝茶配書不同,這類型的店更推崇看書配茶。他在架上看見了標價,如果有喜歡的書,只要告知一聲就能買回去,是咖啡廳,同時也是書店。

  請他進門的女性多半就是老闆娘之類的,看上去四十來歲,綁著低馬尾,讓人有種親和的感覺。

  他坐得比較靠裡,遠遠看去,他整個人都是彷彿能融進背景裡的、同樣溫暖的配色。唯獨那雙眼睛冰冷冷地半斂,撐著頭,朝著店外出神。

  對街的那個男人還在演講,他站在遮雨棚下,儘管並沒有人為他駐足,卻也仍然揮舞著雙手,似在高談闊論。安迷修這次是真的聽不見他說話,畢竟在他耳邊,連雨聲都變得不真切。

  「喝點什麼?」

  一個咖啡杯被推到他面前,安迷修抬起頭,對上瞇起眼笑的老闆娘。

  「謝謝,但是我……」

  「你是今天第一個客人,不收錢。」

  「這怎麼好意思──」

  好吧、好吧。

  安迷修又一次把推拒的話嚥了回去,端起小巧精緻的杯盤湊到唇邊,出於禮貌性地抿了一口,有些訝異地瞠大了眼。

  是熱巧克力。

  「你看著不像是會喝黑咖啡的人。」店主笑盈盈地解釋,她說的話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讓安迷修下意識地回問為什麼,脫口而出時才驚覺自己的回話速度快得突兀,他尷尬地飄開視線,算是種再拙劣不過的掩飾。好在店主並不是那麼介意,她只是一邊走回櫃檯一邊說:「戀愛中的人可不會喜歡那種味道。」她點着頭,將世上數一數二複雜的問題說得輕描淡寫。

  安迷修頓了頓,露出了一個苦笑。

  「也許是吧。」他低下眼,在深褐色的倒影中看見自己的模樣。安迷修沒有問店主怎麼會認為他是所謂「戀愛中的人」,或許這就是經營一間咖啡廳所培養出來的、洞悉人情的技巧,又或者只是單純屬於女性的直覺。

  儘管他只喝了一口,他也的確感受到了甜品舒緩情緒的功效,安迷修的手指磨蹭著杯面上的花紋,還是忍不住輕聲嘆道,「那我可能很快就有機會品嘗您的咖啡了。」

  「嗯?怎麼說?」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安迷修閉了閉眼,他不想把話說清,因為他自己的思緒都還亂得像被貓咪玩弄過的毛線球,老闆娘卻毫不留情地把話給挑明,「你想說你過不了多久就會分手嗎?」

  「……」安迷修沒有回應,他實在沒有想到對方會對一個陌生的客人如此直白。

  店主見他不發一語的模樣就當他是默認了,在櫃台後方給自己也添了一杯咖啡,動作嫻熟地往裡頭加了方糖和奶精。

  「為什麼呢?」老闆娘抽了一隻咖啡勺,此時正叮叮噹噹地在馬克杯裡畫著圓,「是你不愛他了?還是他不愛你了?」

  「……都不是。」安迷修的聲音乾癟癟的,像顆被洩沒了氣的氣球。這不像他,如果被另一個人看見了多半會嘲笑他此刻的脆弱,可有什麼辦法,安迷修實在是愁得沒有多餘的心思提起他的紳士風度了,心亂如麻的煩悶讓他垂下眼尾,幾乎想再嘆一口氣。

  「我可能只是累了。」他撐著頭苦笑,思索許久也只能定下這種模稜兩可的結論,深褐色的飲品倒映出他的愁容,「稍微分開一下,給彼此一點空間也比較好吧。」

  蒼天哪,瞧瞧他說的這話。就連十八世紀末的言情小說都知道這話象徵著一場堪比極北之地冷戰的開始,那些小說的結局人們也早已見怪不怪,他們將懷抱著對彼此的依依不捨,在毫無意義的尊嚴面前送走自己的愛人──最好當天還有一場和現在一樣大的雨,那便是一樁悲情動人的愛情故事了。

  老闆娘搖搖頭,安迷修覺得自己都能聽見她感慨的嘆息:「年輕人哪──」

  當然這只是安迷修的猜想,再直白的人也不會這麼不識趣,老闆娘微微笑著,顯然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

  「很多人都喜歡跟你們講道理,但道理誰都會說,我也不愛聽。」她撐著臉頰,眉目微垂,安迷修第一眼就覺得這真是位美麗的女士,身上散發著輕鬆愜意的氛圍,和煦得像春日裡的暖陽,「我簡單問問吧,你們有多久沒有互相擁抱了呢?」

  安迷修一愣,這個問題太過耳熟,幾分鐘前他才聽見過,「對街的演講?」

  老闆娘笑著點點頭,喝了一口自己的飲品,「很奇特的演講主題,對嗎?我也旁聽過。」她邊說邊把目光放向窗外,午後陣雨往往經不起時間消磨,外頭雨勢已經減緩不少,「但幫助過不少人。如果可以的話,給他一個擁抱再來想分開的事情也不遲。」

  「除去分離,沒有什麼比擁抱更能讓人們意識到什麼叫作難能可貴。」她這麼說著,語氣溫和卻篤定,安迷修看著她的側臉,靜靜地聽著,「你知道嗎?人一生會接觸到、聽到的人數平均是兩千九百萬。」

  「在這兩千九百萬人中,你可能只會聽過他的名字,連一句話都說不上。而要讓你和他同時看對眼彼此則更不容易,更遑論互表心意、長相廝守。」

  「這麼好的一個人啊。」她如此感慨,「明明已經在兩千九百萬人中挑中彼此,卻在還被愛著的時候不自信嗎?」

  「這跟概率沒有關係,」安迷修搖搖頭,「不合適的時候強求也只會換來遍體鱗傷的結果。」

  老闆娘莞爾一笑,和他持相反立場,「我要是有這麼個對象,鮮血淋漓都要去愛他。」

  「他會因此受……」安迷修話到一半就停了下來,他的信誓旦旦沒了,釉綠的眸子微瞠,發現自己最終又繞回了他的老毛病上。

  老闆娘注意到他的停頓,咖啡勺又開始在杯裡鏘啷啷地攪拌,「我們當然都不想傷害對方,但你的愛人是這麼脆弱的人嗎?」

  「……不是。」

  年長的女性輕笑出聲,話裡帶著不言而喻的自信,「那他肯定常常抱怨你的自以為是了。」

  安迷修彷彿聽見了雷獅以往對著他罵的聲音,也忍俊不禁笑了出來。

  「是啊。」

  我們為何不互相擁抱?

  因為愛得太過,不希望對方受到哪怕一絲一毫的傷害,希望他能過得更好,從而畏首畏尾,從而疏遠放棄,卻忘記了在自己眼前的人是什麼存在。

  是世上僅此一人的,獨一無二的摯愛,是此生僅會相遇的兩千九百萬人中,唯一甘願為他掏心掏肺的摯愛。

  而他此刻也同樣傾心於你。

  哪能有比這更幸運的事情?

  人的自卑總是體現在錯誤的地方,你拼盡全力地愛他,思念、牽掛、擔心,把全身上下最溫柔的情緒都給了他,卻不願相信他也同樣深地愛你。

  不願相信他能夠為了你捨棄從未捨棄過的一部分。

  「安迷修!」

  鈴聲清響,安迷修抬起頭,碧綠的眼底映出一個渾身濕透的身影。

  他幾乎是立刻就站起身,幅度大得險些掀翻椅子。

  沒有比他更好的人了,你再清楚不過,於他而言亦是如此。而你分明不願看到他像你一樣失意低落,不願看他煩悶難受。

  分明還深愛着他。

  「該死、怎麼還下雨……」

  那又為何不互相擁抱?

  雷獅頓住了話,眼睛微微瞠大。

  安迷修一把將他抱進懷裡,清雨的味道沾在鼻尖上,太過冷淡了。他抱得很緊,以至於雷獅甚至能感受到他的雙手在顫抖,耳邊的呼吸紊亂得不成樣子。

  「喂、安……」

  「雷獅。」

  安迷修強行打斷了他,可能是還沒反應過來,又或者是因為他的聲音比平時要沉,雷獅出乎意料地沒有生氣,而是怔怔地嗯了一聲。

  「對不起。」

  雷獅沒料到會是這樣的話,整個人都愣了愣,兩片唇欲言又止地開闔翕張,最後慢騰騰地挪開了視線。

  「……突然之間說什麼?」

  雷獅抿抿唇,他有些尷尬,他向來不太擅長示好,偏偏安迷修恰巧相反。

  「讓你擔心了。」綠色瞳眸的戀人瞇起他的眼,直白得令人不敢正視。

  「……我又沒有擔心你。」

  話說完雷獅就後悔了,巴不得咬一口自己的舌尖自盡。

  沒有擔心?沒有擔心他現在會淋成落湯雞站在這裡?這話說出去連佩利都不相信。雷獅在心底低罵三秒鐘前的自己,腳下不自然地換了重心。

  安迷修察覺到了,聽著這句話笑了出來,笑得雷獅耳朵發燙,他鬆開手,鼻尖幾乎相抵在一塊。

  「那,扯平?」褐髮的青年低低地笑。

  「扯平。」

  他們難得地達成了共識,比想像中的要容易萬分。雷獅覺得空氣忽然變熱了,拉了拉自己的衣領就發現櫃台那還有一個人,一想到他們剛剛摟摟抱抱都被看了全程他臉上更紅,但末了又想不對,他和男朋友抱一下天經地義,幹嘛還要怕人看?

  雷獅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不動聲色地去牽安迷修的手。

  店主自然也把他這副轉變看在眼裡,笑着搖了搖頭,整理起了櫃上的杯架。

  「回家?」安迷修捏了捏他的手掌心,外頭的雨正在逐漸轉小,在那之前他們可以先走在騎樓底下。

  「那當然,我還要洗澡。」雷獅皺起眉,全身的衣服濕透了貼在身上的感覺特別不舒服。

  安迷修點了點頭,走出門時不忘向老闆娘揮手道別,並表達了下次會再來。

  「怎麼知道我在這?」

  「路上問了個人,說看見你走進這間店。」

  「你也真夠準的……怎麼不帶傘?我應該放在玄關的。」

  「忘了。這不急着找你嗎。」雷獅瞥了他一眼。

  「哎……」

  老闆娘目送兩個人離開店門口後,另一個人幾乎是踩着腳後跟進門的。

  「你回來了。」看着推門進來的男子,老闆娘笑了笑,「演講還順利吧?」

  「你從這也看得見吧,幾乎沒什麼人。」男子無奈地嘆了口氣,走到櫃台旁邊熟稔的坐下。

  老闆娘操作着咖啡機,「我覺得還是挺順利的。」

  「嗯?」男人疑惑地回聲。

  「還是有人會因此受到影響的。」奶精溶進了深色的飲品內,咖啡匙攪拌的聲音叮噹響,「比如剛剛一個小夥子。」

  「這樣啊。」男子也笑,「對他有幫助嗎?」

  「當然。」女性把手裡的咖啡杯推了出去。

  「那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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