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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骨憂太】自傷無色

※ 乙骨中心,1k2短打,前傳漫畫捏,短小不精,自我解讀,過往捏造,OOC屬於我


  似乎從那天開始,他便總是看著地面。

  他原本就沒有抬頭挺胸的習慣。他的眼神就如同那與生俱來的溫吞,比起看向前方,他更容易順著半頹的身子閃避他人的目光,也因此他總是渾渾噩噩被牽引著方向,拉著他的那雙手是牧羊人的手杖,而他則是跟隨其後、乖順的綿羊。那天的風景理應一如既往,卻偏偏伴隨著令人窒息的死亡。

  照耀他的光芒消弭,取而代之的是沉重如泥般的陰影。

  恐懼本該順著抽高的身子滋長,許下的誓約卻生生將其壓製成了愧疚和憐憫的肉餅,成為他逃出家門時身上唯一的食糧。

  不是受害者也能用逃這個字眼嗎?他不知道,但他的動作倉皇狼狽,他彷彿滾下樓梯,避開亮起的路燈躲進巷子裡,他不能繼續無動於衷,不管是為了誰。

  他深知他應該藏身黑暗,卻忍不住向光明靠攏。諷刺的是他的提心吊膽被刨解成目中無人,他已經不再看向天空了,眼前的身影令他無暇顧忌,他被深愛著,刻骨銘心,而他亦善良得無可救藥,誰都無法斥責,逃跑便成了唯一的救贖。

  他的周遭逐漸空蕩,光芒退開了,他也不再主動追尋。他離開住所,離開校舍,像一個徬徨人間的幽靈,橙黃色的夕陽光照不進他漆黑的眼裡,呼出的氣息也爭先恐後的逃避,他不孤獨,卻孑孓一身。

  地磚上的紋路成了最有趣的迷宮,他每天都走,只求一成不變,他隱約察覺到了自己的偽善,又搖了搖頭,里香沒有錯,他們也沒有。

  乙骨憂太瞪大了眼睛。

  他的瞳仁顫抖,綿羊的影子扭曲成彎角的惡魔,他沒有抬頭,卻仍然對上了別人的視線。呼吸不得不有了一瞬的停止,他倏地蹲下身來,像要擁抱自己腳下的影子,已經夠了,他很安全,已經沒事了。他的懷抱總是有效的,偌大的身軀會停下動作,靜靜地被他抱在懷裡,畢竟他們的眼裡只容得下彼此的身影,他也就沒能瞥見朝他襲來的攻擊。

  等到他再次睜開雙眼,事態早就無法挽回。光明對他退避三舍,他難以置信地茫然四顧,沒有人相信他是無辜的,就連他自己也不信。

  他只能繼續逃跑。

  不能傷害任何人,為此他必須繼續逃下去,逃到沒有人的地方,逃到自己都不願意去的地方。

  為了他所想成就的一切,他必須做出選擇。為了不繼續嘔吐,他必須掐住自己的喉嚨,他不希望最好的摯友成為殺人兇手,他必須不讓里香察覺到他的眼淚,。

  變形的小刀掉在地上,他在愛意中無處可逃。只能徒勞地把自己蜷縮到最小,巴不得將自己的次元縮成一個點。

  「我不出去。」

  他不行。

  「一個人會很寂寞哦?」

  彼時的乙骨憂太終究還是個孩子。

  輕而易舉地被動搖,癡心妄想著下一次的機會,所以他才來到了這裡。

  他終於遇見了能與黑暗並駕齊驅的光,他的視野慢慢抬高,總算離開自己的雙臂和地板,再次看見了天空的顏色。

  卻也再次看見了夢魘般的景色。

  他無處可逃。卻不再做無謂的掙扎,如果他是一個次元,那就佔據世界的緯度,如果他並非注定孤身,那他就絕不再次放手。

  他決心奉獻一切,這次一定要親手──


  「一起死吧。」


  他在最後的最後,看見了笑容。

  曾經帶著他走向晴空之下的,他最愛的笑容。

  面對這樣的他,造就了一切事端甚至對她降下詛咒的他,那個笑容也沒有一絲改變。

  在此之後,也將永遠陪伴在他身邊。


  風景一如既往,他們的愛也不曾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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